第十一章(1 / 2)

谁都没有开口回客栈。

天亮了,他带她走了半天,来到某个小镇,在成衣铺买了男女衣物,大妞借了铺子换下湿破的衣裙,当她自布幔后出来时,兰青微微一笑,连眼皮也不眨。

她一身成衣铺的衣裙多单调,却是异样的适合,十七岁的少女该如华初雪那般俏丽,大妞是差得太多了。

“来,你手不便,我替你扎辫子。”

“嗯。”她嘴角扬起。

他笑着来到她身边,当着铺老板大张的眼,细心替她编起辫子,淡淡的异香始终回绕在她的鼻间,长平心里撩动,有些浮躁,但一想起昨晚溪边兰青的眼神、兰青受尽苦难的脸,忽然间,那些浮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。

她听见金饰轻击的叮当声,微地一瞟,兰青又将忘忧金饰缠在她发间。

“大妞是最适合忘忧的,是不?”他笑容满面,轻轻拉过她的手臂,连笑两声:“大妞,你变瘦许多,你说云家庄待你好,我瞧根本是虐待你。走,先填精肚子再说吧。”

长平注意到他心情颇为愉悦,似乎没有之前的狂性,她心里也觉得高兴。他俩随便来到一间食铺,点上一笼肉包当午饭。

她十指不便,他笑着一口口喂她,兰青的指腹有些冰凉又带香味,她本是高兴的心情又被酸涩霸占。

这种又酸又涩的心情就是今今说的舍不得吗?以前,她把兰青看成是最重要的人,虽然心里挂怀他,会四处寻找他,但那时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情…那时的傻大妞,是不是还不够用心去疼她最重要的人?

“这样看我,不怕我的脸么?”

“不怕。兰青是三头六臂,我也不怕。”

兰青微笑:“真是好姑娘,但你口才真是有够差,竟拿丑陋的三头六臂来跟我比较。大妞,想不想知道我面上每一道疤的由来?”

“想,兰青说,我就听。”她说得毫不考虑。

刹那间,兰青的面皮一抽,似乎要变脸,但留在他面容上的仍是温暖的笑。他痹篇话题,继续喂着她吃肉包,足足塞给她五个肉包才结束喂食。

饭后,他眼眉弯弯,负手与她散步在这小镇的街上。

路人百姓迎面而来时,目光皆停在他的脸上,他不甚在意,也没有主动告诉大妞这是什么地方。

来到一处,他见大妞停下,他也跟着上前一看,笑道:

“原来要买<imgsrc="image/mijpg">饯。”

铺前一篓篓各式各样的甜枣<imgsrc="image/mijpg">饯。长平低头拨弄她的宝贝袋,兰青一笑,陪她一块蹲下,代她拿出夹层里的一袋<imgsrc="image/mijpg">饯。

那一袋里还有一半的<imgsrc="image/mijpg">饯呢,这么早就要换新?

“每年年底,都要换新的。”长平说着。

兰青想了下,正是。每年年底,许多旅商经过城里,他会挑上一天带大妞上街寻觅她爱吃的<imgsrc="image/mijpg">饯,这习惯她还没改么?

店铺里的老妇出来见有客人,喜声道:

“客人,尝尝啊!这可是老身亲手做的,不输大城市的!”

兰青闻言,笑着捡了一颗喂进她嘴里。“如何?”

她点点头,问他:“兰青,你会跟我一块清旧<imgsrc="image/mijpg">饯吗?”

“好啊,那有什么问题?”兰青心不在焉笑着,随手捻了几颗放进嘴里。

长平看着他,不说话,又回头一篓篓慢慢挑着,直到挑足了一袋,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。

路经小镇的打铁铺,兰青站在铺前盯了许久,拉过长平,指着:

“你流星鎚我拿去逃命用了,换这个好么?”

“好。”

兰青看她一眼,笑道:

“你什么都好吗?这小镇武器不算上等,只能暂时一用罢了。”

长平也老实道:

“师父曾让我挑过,不管好的差的,我手感都一样,分不出哪个好用。”

原来还真个不适合练功的丫头。兰青一一看过小铺里的武器,样式不多,高手绝不会看上眼,偏偏挺合适一些初练武的新手或者一辈子没出息的江湖人…例如,关大妞。

原来,他养的孩子,是这般不出色,成衣铺的衣裳适合她;小镇铁铺;里的武器也适合她。

他买了流星鎚,主动缠上她的腰间。她耳根子都红了,他不由得失笑,她是怕再遇昨晚那样的事吗?那样的事对她很陌生吧。

他目光又落在她红肿额面,想起她一头撞上泥地,就是为喝止她自己着迷的举动。他眼波盈盈似水荡漾,又自她的袋里捏了几颗<imgsrc="image/mijpg">饯随兴吃着。

他笑道:“你师父跟李今朝现在很要好?”

“很要好很要好。”

“李今朝没教你男欢女爱么?”

她抬头看他一眼,目视前方,道:

“今今嫌我小,少提这事,我也无心这种事。她只跟我提过,只要我意乱情迷时,心里是甘心是高兴的,那就算为了对方掉落万丈悬崖也是愿意的。”

他一笑:

“这话你提过。昨儿个,你十分不情愿着了道,自然不甘掉落万丈悬崖。”

“着了道?”

“此刻,即使是白日,即使你心头明明,你还是有点意乱情迷,是不?大妞,你并不是喜欢上我才意乱情迷,你闻到我身上香气,看见我媚态横生,自然捱不住,你年纪小又没经验,像头小…”像头小野兽胡乱在他身上啃着,他实在好笑又…他柔声再道:“你也不必在意,若是真捱不住,你要碰我也是可以。”一顿,又笑着补充:“男女情欲本是理所当然,但对象若是大妞,我自然不会让你做到底,你可以安心。”

她闻言,又抬头看向他,看到他有些恼了,率先回避她那双炯炯明眸。

这丫头,又普通又不出色,偏那眼亮得刺眼。那双眼,在看他,干嘛一直看着他!

忽然间,她用力打向他的手臂。

他没闪过,让她正中目标。

他哼笑:“痛了吧?要打人,也得看看你的手伤啊。”

“是练武的关系吗?因为练的是邪功,兰青才会这样吗?”她闷着气道。

“你不如说,靠着阴阳交合,我才有今日邪功。”语毕,他又被打了一下。

“世上哪来这种功夫?兰青练的邪功愈高愈是容易迷惑男男女女,是这样吧?”她顽固地说道。

兰青不以为然笑道:“你说是,就是吧。”

“那也不要来者不拒。等兰青有喜欢的人了,再接受她的喜欢,不是很好吗?”她有点气他如此躇蹋自己。

“这也是李今朝跟你提的吗?”青天白日之下,他俯头在她耳边轻说:“大妞没经验,自是不知其中乐趣。它日你得了如意郎君,便知人间极乐的滋味。瞧,那天晚上,你不是心神荡到哪去都找不着了?”

每回兰青一近身,那扰人心弦的香气就会钻入她的心扉里,让她难以把持。她也知,兰青故意近她身,撩拨她的克制力,心头一怒,一头撞向他的额面。

他没防备她的铁头,被撞得连退几步。

“人间极乐的滋味,就是在我们家里,每天兰青都在!那时我才快活!”她怒声道。

兰青冷声说道:

“大妞,你今年几岁了?净说些孩子气的话。怎么?你想要逼我回去吗?”

“我不逼!兰青想回家就回家,不想回家我就陪你一块走下去!我不会逼你!”

他闻言,更是冷笑连连。“一块走?你要跟我回兰家?傅临春不会上兰家讨人么?”

“师父不会讨人,他相信我,任我做事!”

“是啊,他不讨,却有其他人来讨。大妞,这几年你过得很好啊,有李今朝、公孙纸,还有个江无浪待你好,有这么多待你好的人,你又何必来找我?”

长平满面倔强,不吭声。

他冷冷哼了声,拂袖往前走了几步,又停下。回头看她一眼,语气转温,道:“喏,再给我几颗<imgsrc="image/mijpg">饯吧。”

她闷着声道:“兰青不爱吃,就不要勉强吃。剩下的,我自己吃。”

他是无所谓,本要继续往前走,但她停在那儿竟不肯跟他走了。他心里微慌,柔声道:

“大妞,你知道咱们现在往哪走吗?”

她摇摇头。

&#x679c;&#x7136;在不知道的情况下,她还敢跟他走着。他微微一笑:

“咱们在回兰家的路上。我们不回头跟其他弟子走,就咱们两人绕道走,我跟你很久没见面了,我想找回以往咱们的相处感觉,等到了兰家,你再决定要不要留,好不好?”

兰青等了等,见她终于跟上他,心里竟然暗松口气。明明想要她离开,又不想她真的撇头离去,这种复杂的心情…

“我要喜欢的人才会亲他,兰青,如果我意乱情迷是为我喜欢的人,那我才会高兴。”她一字一语清楚说着。

真是个纯又蠢的姑娘,怎么他当年那妖神的影子没有分一些到她身上呢?他随口应道:

“李今朝做了不良示范啊。她与傅临春,也不过是野狗交媾,换条狗也没什么不同,她怎么看不穿呢…”

“兰青!”长平已是满面怒气了。她气到满脸通红,孩子气的手法又出现,就是用尽力气打他的手臂。

兰青连眼都不眨,臂上微疼,但她的双手更痛,这都是她自找的。她痛到暗暗>吸>口气,清亮的眼眸明明有些蒙了,仍是忍着不掉泪。活了十七年,发泄愤怒的方向却还是孩子的习惯,丢不丢脸?兰青不以为意地想着。他又想自她袋里掬一把<imgsrc="image/mijpg">饯,哪知遭她拍开。

“兰青已经心不在此了,就不要勉强自己吃。”

兰青看她一眼,无所谓地松了手,瞟到她尾随着自己,便负手继续往前走。

*********

小镇谈不上热闹,能逛的不多,但她不提赶路,他也封口不说,天一黑,就在唯一的客栈打尖。

客栈里没有备好的洗脸水,更别说洗澡,一切自力救济,她吃力打来井水,顺便分一盆给他清洗脸。

原来,这些年来大妞养成凡事自己来的个性,兰青这么想着。以前他宝贝得紧的孩子,到头什么事都会做了。

他垂目想了会儿,吹熄烛火,才上了床,就听见脚步声停在门口。

“兰青睡了吗?”

他停顿半天,神态自若地说着:“还没。大妞要进来?”

“嗯。”“那就进来吧。”他外衣未脱,坐在床上,看着她进来。

她小心翼翼关上门,东张西望,眼力不良,摸索到床前。“兰青要熄烛火才能睡吗?”

“是啊。”他随口道。

“容易睡着吗?”

他对上她的眼。;她的眼正看向他这方向,他却清楚依她的眼力压根看不清他。

他伸出手,慢慢停在她颊面一指距离,顺着她的脸颊下滑,来到她的腰间。

真可悲,明明是他养大的孩子,在他眼里重叠一起的机会极少,她就只是个少女,是个该懂得情欲的少女。

偶尔他也想,如果她不是大妞,就算让她上了他的床他也是无所谓。

“不容易睡着又如何?你想用你的体温温暖我么?”他沙哑道。

她先是一怔,接着用力拍他一下。他在黑暗里微笑,对,他想起来了,这妞儿坚持不是喜欢的人是不许碰的。李今朝教她…其实教得很好。

“兰青容易头痛吧?在地牢那种湿冷的地方待太久,很容易染上头痛症,吃饭时你老是揉着你的头穴,我会按摩,我替你按吧。”

兰青不及说什么,就见她脱了鞋摸索着上床。他道:“你不怕…”

“只要兰青别故意,现在我有心理准备,我克制力很强的。”

克制力很强?一个十七岁的少女?他颇不以为然,是谁像头小野兽爬上他身体的?

长平半霸道地摸着他,逼他躺下,让他枕在她腿上。

“兰青,你闭上眼。”

“你的手…”

“小事。以前我练武时常受伤,受了伤也要继续练。师兄说,没人会在你受伤时,放你一马让你休息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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